说说我所知道的一例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精神世界

我认识的这个患者是我的老乡加同学加好朋友,跟她相处从大学贯穿到研究生,也基本上是目睹了她整个患病历程,而且在她较为清醒的时候也有过多次正常的交流,从感情角度上,我不愿意称呼她为精神病,但事实是她的确进入那个我们未知的精神世界。

说起她的发病历程,首先不得不从她的主要经历说起。

简单说下,因为父母文化水平低,她很少跟父母交流;

感情上,她挫败累累,初恋背叛,纠结中无奈分手,二任虽然是最心仪的对象,却因为有不同轨迹也无奈分手;

三任是高中时期的追求者,美好开始后的相处却并不美好,三任的c(处)n(女)情结让她羞愤交加,开始不到3月,仍然黯然分手。

首先交代她发病的前前后后吧~

生活中,她是一个小个子的活泼女人,个性简单概括的话,就是很女人,很活跃,但思虑过重;

我和她大一就认识,但大三开始较为亲密的接触,聊的比较多的都是女生感兴趣的东西,穿衣美容,男朋友以及对这个那个的评论。

她对生活总是很有热情,一般我们老乡组织聚餐,搞搞小活动,她多半是最积极的一个。

一直觉得她是一个思维简单活泼的人,直到研究生面试时期才感觉到她的另一面。

我和她是一块上路去学校面试的,鉴于我是导师那边的首个有意向的女学生,那边的师兄热情的不得了。

面试那几天里,师兄们帮助打理这打理那并依次请客吃饭,因为我们是一道的,她也跟着我一起受益。

有天晚上,我想打个电话给本科老师,但是我没有那个老师的号码,她便给我她的通讯录。

原来她的联系人都被她细细的记在一个有点旧旧的小本子里。

本子前面是规规矩矩的通讯录,后面涂画着些好像是日记(直到她发病后,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前前后后都记下了有十几本,一直随身携带)或者随想的东西;

比较新的一页,写着我们师兄名字和手机号码(这个是某天我给她的),下面写了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下面有圆珠笔的下划线,而且还有重复划的痕迹,显示她曾经在这个问题上所有过的细细思索。

看到这个我突然觉得她的心思好细好深,因为要不是她的这句话我完全不会对陌生而热情的师兄们有什么疑惑。

但当时我什么也没问她。

之后我往前的回忆加上之后的观察,的确发现她想得多,遇事喜欢质疑而且略偏执的那种。

但这些并没有妨碍我们的交往,我们还是挺好的朋友。

研究生时期,她跟室友以及个别同门处不好,常常找我来倾诉,常常也聊她对她男朋友的看法和他们之间的比较。

她是比较中意二任男友的,二任虽是学弟,但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人对她也比较细心。

只是人家一直表示要出国留学,前面虽然感情一直不错,但因为一直两地,到后来尽管她一直想留住二任,但二任学弟总是一副去留无意的态度,渐渐的联系少了,分手也就自动生效了。

她因此很受伤,但还是表现的比较乐观。

后面看来,其实这些对她伤害比我想象的大的多(我一直认为她是外表脆弱,但内心坚强的人),并且这种伤害一直累积,才导致了她后面的爆发。

与二任分手后,她跟曾经的一个高中追求者QQ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在QQ里定情,高中追求者成了三任。

很快,异地、已经参加工作的三任来了我们学校,人看起来还不错,相继请C的同学,老乡聚了个餐,拼了个酒。

但是好景不长,问题还是来了。

她跟我说,三任是公安系统的,可能是因为知道的黑暗龌龊的事情比常人多多了,遇到问题,常常是不好的一面先入为主,而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腼腆开朗。

除了对她及周围的人有不良的猜想外,三任总是嘟囔C的过去的同居史。

电话里面出现越来越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战,为了挽救这个开始不久的恋情,C还撇下手头的实验,急匆匆的奔赴了三任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最后还是憔悴的无功而返。

为什么发现了三任的人很鸡肋,C还是试图挽救这次恋情,在她发病后的一次清醒时说,一方面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我们同级,但她比我大2岁),不想孤单一人,另外也因为不想那么快又分手了,让人家觉得她男友轮流换。

病就是在二三任交接的时候起(这是她自己回忆的),而在与三任分手后加重。

觉得她最初的异常是她在跟二任分手后,开始跟三任频繁联系的时候。

我记得那段时间,她跟我提了几次,说隔壁宿舍的人偷听她讲电话,并且就电话内容议论嘲笑她,其实隔壁住的是她同门的师妹,按理不大会非议她。

而且当时我们宿舍之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我住了几年,基本就没有听到隔壁人说话的声音过(后来她自己清醒点时,也专门去证实了)。

这是她幻听的开始。

之后因为各自实验,我们大约有十几天没有聚到一块。

有一天下午,天要下雨,所以天色很暗,我正准备锁好门上实验室去的时候,她突然静静的走到我身后喊我(我跟她宿舍隔得很近),问我忙不忙出去。

我一边应声说要去实验室,一边回头看她,她的脸色非常之差,本来天色就暗,脸色格外暗黄不说,还有那个警惕的眼神,差不多吓我一跳(就跟红楼梦里胡君荣给尤二姐看病,猛然看到二姐憔悴脸时那个感觉)。

我们就简单的站在走廊里聊了几分钟,我就急着走了。

大意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那边的人怪兮兮的,叫她院长夫人(她导师是学院院长),还说她毕业后可以留校(当时对我们来说,留校是很难的)。

另外还有一些欲言又止的话,我不明白,但也没追问,理论上这些并不是坏消息,但我总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完全没来由(我也认识他们院的同学和老师,平时听她也讲了不少,多少有点了解她们院的情况)。

而她信以为真,但认为这里面藏着一个大阴谋,她一时参不出,所以让我帮忙破解破解。

我当时对这些觉得完全来得莫名其妙,并且也毫不感兴趣,所以我仅仅说了些不可能吧,大概是你理解错了之类的话就匆匆走了。

老实说,她这些话我当时基本就没有留心过,只是对她奇差的脸色和怪怪的眼神想了想,但也就一想而过了。

前面的幻听多是很零散的,只不过会让她烦躁不安。

一趟FJ之旅就是个分水岭(刚好FJ也是她三任男友的工作所在地),因为就是这趟差,回校后她变成一个明显有别于正常人的人。

去FJ是C导师带队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他们小组的学生老师一块男男女女的足有10个人的样子,会议结束后,他们还一块去旅了个游,前后大约花了一个星期。

回来后就不大正常起来,我前面说的索聊事件就发生在她回校不久。

据他师弟说(也是我们一个老乡,后来告诉我的),她常常面无表情,喜欢呆坐,喃喃自语,独来独往的很避人,反正添了不少症状。

FJ之旅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曾经也有猜测她是不是在那个过程中遭受过惊吓或者侵犯,也曾经尝试跟她谈,想引导出来点东西,但是一无所获。

她跟我抱怨过她同门里面几个交际花般的人物怎么在她导师面前争宠(之前她也会常跟我议论这个,对人家的交际能力表现出羡慕或者是忿忿不平),另外还给我讲了一件小事:

住酒店时候,她跟女老师一个房间。

晚上,偶尔他们师生会凑在一块打个扑克牌,某天晚上,她的2个男同门和她导师来她房间找牌搭子,C表示不想玩,那3个人便打起斗地主,C导师是对门坐。

酒店房间的格局是卫生间靠门侧,向房间的一面以磨砂玻璃(C曾经因为是透明玻璃)作隔,但内有帘布,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卫生间,房间里的人特别是对门坐的人就能看到卫生间里人的身影。

问题也正是在这里。

看牌的过程中,C有去卫生间,还疏忽的没拉帘子,事后发现,她懊悔不已。

她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她导师是主谋,2个同门是帮凶。

导师是刻意来她房间打牌,刻意选择了对门坐,刻意在她为他们泡茶的时候招呼她也要喝,而让她有了尿意,她一直对此忿忿不平。

也许这是起因吧,在她后来病重的过程中,那些监控她,谋杀或者追杀她的主谋基本都是她导师。

另外,我还看了她旅游过程中的留影,大部分是她就着一些山石的单人合影,照片中的她完全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脸色暗黄发青,而且毫无表情,眼神是放空的,似乎没有看镜头,但又很凌厉哀怨。

她的状态都这样了,一群她的老师同学竟然毫无表示,一方面可能是平时她跟大家的交往真的是太淡如水(她跟他们那边人的关系不怎么样,但跟我课题组以及老乡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另外就是她当时可能已经变的比较自闭了。

其他关于FJ之旅的事便不知道了。

我曾经跟我妈和一个信鬼神的云南师妹谈过她的病,他们都说起撞邪这种事,我虽然害怕,但心底并不信。

慢慢的,就临近寒假了,她老早表示过她不回家过年了,而我在学校还没有正式放假就早早离校,所以那段时间也我们接触非常少。

这样想来,在她最关键的转型期,或许如果当时能有几个亲密点朋友在身边,她不会是后来那个样子。

以下为后来了解到的:

学校的人越来越少,挺荒凉的。

住宿舍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跟她同住的师妹住的是越来越害怕(后来这个师妹还专门找了我们的几个老乡述说),师妹说,C的行为越来越吓人,会半夜爬起来静坐,流泪,有时还像跟人争吵似地自言自语的。

另外,异常警觉,问的些话让人寒沁沁的,比如,大半夜的问:“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其实根本没有),

“是不是有人在敲我们门”,

“我们卫生间有人”,

再或者,有时明明静悄悄的,她突然问一句:“你说什么”,而且还越来越频繁。

她甚至一晚上起来几次去开门看外面是否有人,去卫生间检查是不是有人躲在里面。弄到师妹不敢住。

像前面的那种小事件,很多,都怕你们看烦了,所以后面我挑主要的写出来~

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女老师开导她到12点多,吓得不敢继续下去,当晚,她的那个眼神,毕生难忘。

之后在宿舍走廊上我与女老师还交流了下心得,两个人都吓的半死,回宿舍根本不敢睡觉,最后我跟师妹挤一张床,并在枕头下放一个玉佛,才勉强安了点心。

难道鬼是古时候的精神病患者创造出来的吗?

她不再去实验室,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睡觉的时间跟质量也完全不能保证(她跟我说当时她天天睡不着,严重神经衰弱,而神经衰弱又加重了她的病,如此恶性循环)。

但就在这个期间,我还收到了她的短信,她还跟我和她姐姐(外地)通过电话,语句完全是合情合理,问答也还是自如的,我当时就没感觉到她有什么异常。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在与我们这个世界接触时,逻辑上就是正常的,只是她常常被另一个世界干扰,这个另一个世界给她的全是恐惧,而让她疲于应付。

让大家发现她像是出了问题,并且开始有所行动的是另一件事。

由与我同住的师妹以及其他老乡同学转述。

某天中午,我的舍友领着男朋友回宿舍(当时我已经离校了,平时只有这个师妹住里面,她跟C比较熟),远远的就看见C挎着包在我们门口徘徊来徘徊去的,就过去开了门,招呼她进去。

C是非常静的走进了我宿舍(话说C平时走路就很女人,很轻),因为师妹准备在宿舍简单做点午饭,便招呼C跟他们一块吃,据她说,当时C就看起来很心神不宁的说:“我吃过了”。

师妹很热情,又说,那就再吃一点嘛。

C突然又小声的,幽幽的说:“我已经2天没吃饭了,我好饿哦”。

师妹当时就觉得好诧异,再看看C ,也觉得有说不出来的奇怪(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差),但到底因为不是特别熟,也没多问。

待到菜起锅了,再招呼C一块吃的时候,C又说:“我还是不吃了,你们吃吧”,之后就闷闷的挎着包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吃。

师妹见她一言不发,又主动搭腔,见她坐下了还挎着包,就叫C把包放下好了,舒服点。

听了这句话,C突然警惕的扫了扫周围,就像周围有人似的,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包抱得更紧了。

之后就走出去,又开始在门口焦躁的徘徊起来。

师妹跟男朋友两人在里面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也不好意思讨论。

师妹当时就觉得C像是有很多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以前我常跟C谈心的,便以为是因为我走了,C很寂寞孤单吧。

之后有很随意的邀请C下午去逛街(师妹后来讲,其实当时她并不是很想去逛街,但想到学校人少荒凉的很,下午也挺无聊,加上看到C那个样子,也确实想让她散散心,开导开导她),C表示同意。

然后就一直默默,时而警惕的坐在那里等,而这个跟平时的C简直太不一样了(平时她挺喜欢说话的),我的舍友师妹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收拾了下碗筷又收拾了下自己,就跟C一道出门了。

而且就是这次逛街,直接让我舍友师妹几乎是吓的哭回来,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挤到同学那直到离校。

经过是这样的:

她们出了门坐上公汽,其间,C一语不发,总是面无表情的沉默,师妹很是不适应,几次找话题打破这个局面,C又惜字如金,常常非常漫不经心的用“可能是吧”,“恩”,“是吗”等等简单的词语来应答,甚至多数时候是根本没反应,不回答,就好像她的精神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只有肉体还在车上。

师妹还特意提起楼主我,试图引起C的注意,C对此应答了2句,合情合理,是有逻辑的。

之后,师妹放弃,她们之间便不再说话。

到目的地后,师妹说她想做脸,让C 一块,C表示同意,就在一边等。

这段时间,C一直紧紧的抱着包,显得很紧张,后来又开始非常焦躁的走来走去,师妹便歉意的说了些让她等不好意思,她马上就好的话。

C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我想上厕所,美容店的服务员给她指了下路,C便出去了。

就在师妹这边刚弄好,厕所那边突然传来尖叫,师妹连忙跟服务员跑过去。

那边,C已经在厕所外了,厕所是那种试衣间似的小格子间,门半掩着,看不到里面全部。

看到师妹过来,C迅速过来,双手握住师妹手臂并躲到她身后,然后用极度恐惧的声音小声的说:“厕所里面有人”。

师妹望望厕所,不大明白,问一句怎么了,又望望C,这一望,师妹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C的那张脸还有那个眼神,简直就是真实版的鬼片,加上美容店后院厕所门半掩的那个场景,师妹顿时觉得气氛好诡异。

C小声的重复了一句:“厕所里面有人”,这时,师妹自己都害怕的不得了,她完全不敢去推那个半掩的厕所门,只是故作大胆的说,哪有啊,这么小一间,怎么可能有人,我们走吧。

便逃似地走出美容店。

师妹一个人在前面快快的走,C在后面跟着,一面张望,一面满面惊吓的护住她的包。

很快她们坐上了公汽,师妹不再敢离C很近,也不再敢看她,只想快点回学校,快点离开C,在车上时便发短信叫男朋友在站点等她。

只是因为当时男朋友不明就里,回短信叫我们可怜的师妹直接到体育馆找他。

下车后,师妹基本是哭着往体育馆赶,后面跟着不紧不慢的C。

体育馆有10来个人包括师妹男友(这些人都是我们课题组的,跟C都认识)正打着羽毛球。

师妹跟男友汇合后,顿时觉得安全了不少,便偷偷的把男朋友和另一个男同学叫出去,简单的说了下她觉得C不正常。

而这头,大家也都发现了。

因为邀请她也打几拍,C同意了,打几个回合下来,大家都发现:C 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球场上,她紧紧的挎着包,像个惊弓之鸟,常常顾左右或者回头张望,仿佛周围都有隐形的人,过来的羽毛球,她就没接到过一个。

但总算大家都发现了,商量了下,觉得不能让C 独处了,打完球,大家领着她一块吃了个饭,又带到我们实验室上上网,再一块去吃个夜宵。

大家纷纷主动打断她的呆坐,试图跟她通上话。

但还是那样,多数时候,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作沉思状。

偶尔被人强力打断,她才会像突然惊醒一样问:“你说什么”,等别人重复后,她会有简单的表情和符合情理的简单应答。

但之后又迅速进入一种入定似的状态。

在实验室上网时,明明没声音的耳机,她会觉得里面怎么那么吵。

在这之后,宿舍里的3个男生(女生完全不敢)轮流去她宿舍陪她(跟她同住的师妹早吓回家了,也就是说她一个人的日子已经持续有几天了),主要是晚上,领她吃个饭,晚上就住在她宿舍,挑她感兴趣的话题找她聊,但她很少回应。

她进入一种状态,不洗漱,不睡觉,大部分时间坐在桌子旁边,托腮发呆,实在扛不住,会在床上躺一下下,但睡不着。

她偏执的认为有好吵的喇叭声,卫生间里躲着她导师和几个其他的人,窗外有人,门外有人,楼下也有人,全是监视她或要伺机杀她的人。

状态这么差,陪伴男生中的一个老乡,想办法联系到了C的姐姐,又征得了她的同意,决定带她一块回家(不是回这个男生家,是回我们家乡的意思)。

反正一路上也发生很多诡异的事情,对C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一趟血腥之旅。

C的大脑长时间的处于一种高度紧张,极度恐惧和高速运转的状态,一回家就病倒,卧床住院直到春节。

住完院,C的症状总算好了一点点,但只能说是一点点。

因为她睡眠还是不能保证,医院开的精神病方面的药,副作用很大,让她全身麻木不说,整个人混混沌沌。

她便认为是父母已经被人控制了,要害死她,吃了2次,就坚决不同意继续服下去,而且并不认为自己有精神问题,有问题的是周围的人。

接着,C的姐姐找了一个老中医,中医并不说她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只说她有严重的精神衰弱(这点上,她很认同,所以也比较接受他的诊疗)。

其他的说得也很在理,并给她开了个方子。

果然,吃了膏药的当天晚上,她就能睡着了,这基本是前所未有的,顺带其他症状也轻了许多,精神待在现实世界(我们感知的这个世界吧)也多了许多。

春节期间还能跟看望她的三姑六婆讲她之前的糊涂时的情形,只是讲着讲着,亲戚们都哭了(她亲口转述,我猜想可能有的是可怜她,有的是因为吓的吧)。

之后,她又在家疗养了2个来月,病情轻也比较稳定,C坚持要归校,她姐姐不放心,放下工作,跟她一道过来学校,同吃同住的照顾她直到临近毕业。

在有姐姐照顾的这段时间,C的病情仍然时好时坏,反反复复。

她姐姐为此常常招呼我们过去陪C聊天开导她。

我先后陪他们去看过心理医生,精神病医生甚至神经科医生。

看病的时间,都是她状态较好的时候(因为状态差的时候,C并不认为自己精神有何异常,也不同意去看医生)。

在与各类医生交流的过程中,她思维流畅,对答自如,对医生让她自己分析下对自己状态的理解,她也能做出条理清晰,合情合理的推测。

因为的确是当时状态好,另外也毕竟是受过一定高等教育,几个诊询过程中,C基本上可以称得上侃侃而谈。

但是——,我总感觉到,她在医生面前的表现有主观的掩饰性(主要是她跟医生的交流并不深,她好像也有故意这样,故意在避重就轻,因为尽管状态好,但是只要深入一交流,我还是能发现她错乱的精神世界,只不过说没有让真实的她失态,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也正因为这样,医生们乐观的诊断也数次让我和她姐姐充满希望。

其实,病情轻的时候,周围的同学会觉得她跟以前正常一样,也会有说有笑,但其实她的心结病没有解开,她一样会去高速而细密的思考到底为什么她身上会发生那些怪异的事,其实我觉得还是因为她不能清晰区分真实的和幻觉。

下面我说说她给我印象深刻的几件事:

说到谈心,其实我们也没有排着队去,毕竟她还是很封闭自己的,因为她也是懂得跟一些帮不了她或者无心帮她的人谈心事毫无意义的,也仅仅跟我说的多一点。

而且,当时很多同学,除了好奇时会问下情况,大多还是比较避着她的。

我跟她的聊天,其实也是有很大程度的希望她能倾诉出来,这点我也认识到了;

我从来没想过以我们的能力能治疗她,老实说,我对精神病彻底痊愈很质疑(当然我不会把这个思想传递给她)。

我印象深刻的几件事:

1 她给我讲过3、4次的一件小事。

那时,和她同住的师妹还在校,有天晚上,她一个人回宿舍,她的被子鼓鼓的,呈长条状叠放在床上。

当时,她走到床边,某一瞬间,深刻的觉得被子里面裹着个人或者尸体,瞬间吓得她魂飞魄散,冲到外面根本不敢再进来,直等到半夜她舍友归来。

2 年前的恐怖之夜(这个也是她给我讲的)

当时与她同住的师妹已经被吓跑,那些夜晚发生在她一个人独住的时期。

那时,在她看来,宿舍楼后面的那栋楼里面有一群专门监视她的人,她听得到那种电波的声音,能感觉的他们监听了她的电话,用望远镜偷窥她。

楼下有两黑一灰的轿车,那是跟踪她的,她一旦出去,这些车子会一直尾随。

她从来看不清车子里面有什么,但有时候,从开着小缝的车窗开的会伸出黑洞洞的枪口来瞄准她。

周围也常常有要抢她包的人。

杀她的方式也很多样,投毒,还有体育馆里从后面拿毒箭的射杀。

特别是晚上,有人会蹲在她宿舍窗口瞄准她的床,门口和卫生间也躲着人,一旦她进去,那些人会杀死她。

某个夜晚,她甚至清楚的听到了她导师如何指挥一辆消防车,计划放毒气毒死她。

所有的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万分真实,她看的清清楚楚,过程有细节,而且很清晰。

比如,蹲在窗口的枪手,为了把枪口伸进屋内,如何挑起窗玻璃上的一片纸片(它们窗玻璃上确实贴了一张画),她也闻到了毒气的味道(幻嗅吧)。

其它的就有些站不住脚了,像她并不住在1楼,窗口也没有阳台,怎么能蹲住一个人呢,导师指挥放毒气的那晚,那么吵,宿舍楼怎么就没人听到而去报110呢。

这些,有时候她想来也觉得很没有逻辑性。

3 她的回家之旅

男老乡只护送她到了省会城市,把她送上了回她家所在县城的车便自己回家了。

她眼里,一路上都有乔装的杀手潜伏在他们周围,杀手是她导师指派的,杀掉她可以拿酬金的那种。

乘客也都很诡异,其中一个还提着一网兜的人头(后来她思路平和的时候,自己认为可能是一袋椰子而已)。

中间她还短信了她曾经的一个老师来接她,但后来觉得会连累老师又或者这老师已经被控制也会加害于她,就关掉手机,放了那老师鸽子。

汽车抵达她家所在的县城都是晚上了,而她的家是山里面的一个独院落,还有挺远的一段路。

她便很谨慎的打了辆车,准备连夜赶回去。

半路上,她越坐越害怕,觉得司机也可能是杀手,顿时觉得他面目可憎,执意要求中途下车(而且司机都拉她有一段路了,竟然没收她钱,想必也是被C吓得。据她说,当时她执意下车,没想过要给钱,司机也根本没跟他要),就这样,大半夜的,C一个人担惊受怕的翻山越岭回到了家,多日的神经高度紧张,C一回到家便卧床不起,住院数天。

4 关于她的幻听与幻视

幻听在发病早期就出现了,后来经过我们讨论发现的,发现的比幻视早(有一次我们聊,C表示她应该在高中时期就有幻听,只不过那个时候出现的少,内容又不是很恶毒,所以对她干扰不大,也就没怎么留意)。

只在严重的时候,幻听的声音又多又吵,内容也非常尖酸恶毒,状态好的时候,声音小一些,种类也少,但一直都存在。

关于幻听的内容,前面也说过,都是针对她的议论,包括嘲笑、讽刺、羞辱和不屑,甚至还会就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些事议论。

为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都知道,肯定是他们(C感觉这是针对她的一个群体)偷看了她多年记下的日记,所以C把她十几年来记得所有日记都烧掉了(真的很可惜),同时减少跟别人的短讯和通话交流,尽量少留可以让他们议论的话柄。

还有影响最坏的一次幻听,有天她觉得实在不能再忍受每天巨大的恐惧,可以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准备自杀,就发了一条类似于遗言的短信给她在外地出差的导师。

导师收到短信后马上给她回拨过来,但数次被她挂掉(这是导师说法)。

她的回忆是,当时她接了的,但话筒里面全是导师的恶言相向,大意是你根本就是个废物,要死就快点,别唧唧歪歪的之类(这应该是幻听,因为短信后,C的导师迅速的联系他信任的一个学生,让学生来开导C,引导C参加集体活动,还算及时的干扰了C的自杀。虽然效果并不那么好,但C导师之后并没有重视这件事,这是后话)。

单就这件事,我们也聊过,她也倾向于认为那些话是幻听,只是C本人当时一片混沌,分不清幻听和真实的声音,确实连死的心都有了。

幻视是在发现幻听很久之后才发现的,主要原因是C实在很难对自己眼睁睁看到的东西进行质疑,基本上是相当肯定自己的所见。

另外,之前她也较少把自己的幻视讲出来。

她的幻视一度还弄混我的思想,认为她可能确实看到了某些人/某些事的另一面。

后来在跟一个相当于见多识广的女老师(也是我们同门,但年纪比我长得多)交谈后,我们统一了看法,C的那些99%应该是幻视。

C的幻视内容除了上面所写的惊险夸张的情节,如看到两黑一灰的轿车的跟踪还有追杀等,还有一些非常生活化的内容。

主要分为三种。

一种是周围的人(包括跟她交谈或仅仅在周围活动的人)会突然插入一些截然不同的表情,对她恶言相向,有时候用的是本人的声音,有的时候用非本人的陌生声音。

比如,她能看到正跟她聊的好好的我,突然头向旁边一侧,阴森森的偷骂她一句:“傻X”,然后又正常的继续跟她聊天。

相对来说,越熟悉越亲密越信任的人,这种现象相对少一些,所以,在她眼里,我和她姐姐的异常要少一点。

另外一种,就是我们真实的人,突然会出现他人的一些神情举止,甚至面貌体征也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人(多是她比较疑惧的人,比如她导师,她比较妒恨的交际花同门),说些有攻击性的话,而且人越多,越不熟,这种现象越频繁,这时候因为她不知道是幻视,就会以沉默和凶狠的注视来回应。

还有一种情况是,她能看到根本不存在(针对我们来说哈)的人,像前面说的美容店厕所事件,还有窗口杀手等。

还有一次,她找导师办点事,进导师办公室(导师在里面)时,迎面看到走出来一个光头的壮男人,她当时窃以为这是与她导师密谋杀她的杀手,忧惧不已。

还好在那个时期,经过我们多方劝解,C已经逐渐开始质疑自己的所见,所以还专门问了导师,是否有跟一个光头男人谈过话,导师是哭笑不得的否认。

所有的这些,她很费解,认为是我们被人控制了,或者说是我们不正常(她看来,我们变脸快不说,还看不到有些东西)。

当然对任何人来说,否认眼见之实都是很困难的,所以形成这个想法也有可以理解一方面。

后来我们谈得比较多,而且觉得她比较执拗时,我曾小心的质问她——为什么是周围的所有人不正常或者被控制,而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呢。

她也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逐渐开始意识到或许是自己出了问题。

但一旦病情加重,她又开始分不清真实与幻觉,坚持我们被控制说。

以下是精神分裂症的妄想特征,除7没有表达过,其他C全有。

1、关系妄想:患者坚信周围环境中的一些与他不相关的现象均与他有关。

如旁人之间的谈话认为是在议论他,别人吐痰是在针对他。

2、被害妄想:毫无根据地坚信别人在迫害他及其家人。

迫害的方式多种多样,被跟踪、被诽谤、被隔离、被下毒等。  

3、影响妄想:自觉有一种被控制感。

患者坚信自己的心理活动与行为受到外界特殊东西的干扰与控制。

可以是无线电、光波、某种射线等等。

患者体验有强烈的被动性和不自主性,此为精神分裂症的特征性症状。 

4、嫉妒妄想:患者坚信自己的配偶对自己不忠,与其他异性有不正当的关系。

跟踪、监视配偶,拆阅别人写给配偶的信件,检查配偶的衣物等。

5、夸大妄想:患者坚信自己有非凡的才能、至高无上的权利、大量的财富等等。

6、钟情妄想:患者坚信自己受到某一异性或许多异性的爱恋。

当遭到对方拒绝时认为这是在考验他,仍反复纠缠不休。

7、罪恶妄想:坚信自己犯有严重的错误。

轻者认为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对不起别人,应该受到惩罚,应该判刑,甚至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因而患者采用各种方式来赎罪。

8、疑病妄想:患者坚信自己患了某种严重的躯体疾病,因而到处求医。

患者反复找医生看病,重复做各种检查也不能消除疑心。

9、被洞悉感:称内心被洞悉或思维被揭露。

患者坚信自己的思想未经过言语或其他方式表达出来,就被别人知道了,甚至尽人皆知,闹得满城风雨。

以下为精神分裂症的幻想特征,除最后一条她从没说过,其他也全有。

1、幻听:是指没有听觉刺激也可出现听觉现象的体验。

持续的言语性幻听常常是精神分裂症的表现。 

2、幻视:指没有视觉刺激时出现视觉相象的体验。

幻觉多种多样,如简单的光、单色的颜色、单个物体、复杂的情景性场面,可能鲜明生动。 

3、幻嗅:能闻到一些难闻的、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4、幻味:品尝到食物内有某种异常的特殊刺激性味道,因而拒食。 

5、幻触:感到皮肤有某种异常的感觉,如虫爬感、蚁走感、针刺感、液体流动感。

6、内脏幻觉:患者体验到躯体内部某一部位或某一脏器有异常知觉体验,如感到肺扇动、肝破裂、肠扭转,能准确定位,常与疑病妄想、被害妄想同时出现。

5 她如何看待自己的情况。
C开始并不认为自己精神出问题,忌讳精神病等字眼,我们也尽量不提精神病以免刺激到她,但到后面,看到她一度非常偏执,她姐姐便引导她看一些有关精神病的网页,她看的很仔细(她人正常的时候,反应就很快,理解能力也强),逐渐认识到自己的情况并非特异,而是世界上有着一群跟她有相似经历的,被称作精神病的人。她还专门看了像《美丽心灵》、《心灵捕手》这类描写精神病/心理障碍状态的故事片。慢慢的不那么排斥精神病的说法,也一度非常渴望恢复正常,找过心理老师,神经内科的医生(除去一个粗放的精神病院医生,早先并没有医生确定她是精神分裂症),我记得当时在她讲完她经历后,一名老师问的一个问题是:你认为你这种状态是怎么引发的。当时她也谈了很多。但我认为她对自己的认知有所掩饰,把主要原因都归结到环境上,而没有深入的剖析自己性格缺陷在这个事件中的影响。实际上,以她的敏捷,她完全可以认识得到。另外,一次聊天的时候她给我说,她的病是有遗传因素的,她想起来她的一个姑姑也有精神问题,一直以来,她认为(包括她家族的对外说法),姑姑的病是因为姑父的长期打骂折磨造成的(在农村,家庭暴力还是比较普遍且不大受重视的),其实应该并不是。C跟父母和姐姐也谈过这个问题,他们相当于是默认了,并让她不要对别人说了(这也是亲人对C的一种保护吧)。有时,C也很感叹自己的人生际遇,认为幸亏自己因为读书走出了山村,让她多少见了点世面,否则,她多半要跟自己姑姑一样,早早的发病,也不懂主动治疗,而被人当做疯子,在老家窝一辈子(当年,C高考失利后,爸爸不让她继续读,她是一个人,顶着巨大的压力去复读学校找校长收下她,又在一个看好她的老师的劝告下,让她爸爸同意了她的复读)。她很渴望正常的视听,只是病情一重,她又回到老样子,状态吓人,质疑一切。

6 她为什么发病
我认为有3点吧。一是遗传因素,上面也说了,实际上她的家族就有精神病的病例;二是她的性格原因,她心思过于细密,富于幻想,聪明敏感而又有些偏执,所以她明明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情感涌动,却在表面上坚持保持平静乐观;三是她的环境,很多方面上,父母和姐姐没有给予适当的指导(姐姐早早辍学外出打工,又早早结婚有了小孩,所以虽然姐妹间感情深,但共同话题很少);另外就是恋爱的挫败和人际交往的阻力。恋爱的失败对她打击很大(但当时她失恋后,表现得比较乐观,让我们都觉得她是一个想得开,放得下的人),而且她3次恋爱交接的比较紧密,基本上都是在与上一任还没有彻底分完手或者说大体疗好伤时,就阴错阳差的开始了下一段,所以这些伤害也累计起来了。交际上的无力感是另一个方面,特别是跟她那两个所谓交际花的同门一比,人家酒量好,会说话,会哄人,跟不熟的人都能很快左右逢源,而自己却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她为此苦恼,也为此羡慕嫉妒恨。后面我会说说她毕业后的经历,然后再谈谈我对整个事件的一些看法,就准备收楼了~~失恋的伤害就是很大,在我看来,C称得上桃花运比较好的一个人,之前我还一直觉得她很拿得起,放得下。她发病后,一个老师也曾猜测说是不是每次失恋对她打击很大,我还自恃与C熟,说我了解她,应该不大可能什么的。但越到后面,我越是感觉到了失恋对她的伤害,只是平时她好强,又有点不好意思表达出来而已。以我自己的恋爱经历来说,正常的异性爱恋让我从自卑到多少有点自信,我也接触过几个各方面可以说非常优秀的女生,因为一次失恋就变得很自卑的;所以,在我看来,最滋润女性的,还是爱,特别是异性的爱。恋爱甜蜜的女性往往心态更平和,男性的就不知道了 。

7 她毕业后怎么样了,能正常生活吗
C的毕业答辩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差,基本还算顺利的毕业了。只是工作问题迟迟未定,C也一直留在学校,可能因为她的这个病情,本来在找工作上能帮得上点小忙的C导师,迟迟不出手,让C从希望到失望。慢慢的,C决定考省公务员试试,还算比较静心地复习了数个月,省公务员结束了。对我们考得怎么样的询问,C都简短回答为——一般吧,可能考不上之类。但有一天,C给我说,其实考试前两天,幻听又很严重,觉都睡不好,考试现场也有,她其实交了两张白卷。至此,公务员早夭。之后,C还瞒着姐姐去参加了一个援外工作的面试(好像是南非或者东南亚一带,我记不清了),所幸的是人家没有录取她。因为毕业原因,在学校,C的熟人已经非常少了,C的姐姐千催万催把C叫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同住。不久,C通过网络找到了一份在NB的工作,执意离开了姐姐远赴NB。再后来,我与C的联系便少了很多,只是偶尔电话,QQ下。但还知道,她在NB 工作不久后,病情又严重了,干不下去只好又回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但情况好了后,C还是先后去了WH、ZZ找工作,都无果而终,目前,C在BJ,现在的工作是刚换的,貌似状态还好(因为我们间只有很少的通话和QQ)。只能说C真的很可惜,明明有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明明可以因此享受到更多姿多彩的生活,却因为不能控制自己的病情,而不得不在不同的城市流连,真的惋惜!最后,作为一名非专业的目击者,我也谈谈我自己对整件事的看法。

1、 或许,C之于她的幻觉就类似我们之于自己的梦境(或许,梦境就是我们精神世界的延伸呢),梦境当时,我们有完全真实的感情冲击,只是我们会界限分明地醒来,回想时,除了当时那非常真实的感情投入,我们能很明确的发现梦境逻辑中的硬伤,会明确知道那是个梦。而作为精神分裂症的C,对自己的幻觉也有真实的感觉冲击,甚至比我们更真实,因为我们的梦好歹只是黑白的,而且总有种灰蒙蒙的感觉,而C的幻觉却是全彩的,全方位的,只会更立体更真实。另外,从“进入”“出来”的方式来讲,我们之于自己的梦境,界限分明,睡着才能进去,醒来就会出来,而对C来说,因为敏感,因为思虑过重,她的幻觉会有一个前期铺垫,她是以一种淡进淡出的方式“进去”“出来”,加上会往复、重叠和交替,她对真实和幻觉分不清很正常。幻觉里发生的那些不合逻辑的情形,不断的对她已有的认知进行破坏,即使在状态好的时候,光是思考为什么会那样,就足以使一个人对现实缺乏注意力,甚至神经错乱吧。

2. C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我们认为不存在的东西。她出入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她的幻觉,一个是我们这个世界,它们的交错,让C之前的认知世界支离破碎,与幻觉带给她的恐惧相比,这种认知世界的崩溃对她精神的伤害更大。这里,我也很为人精神的力量感叹,竟然干扰或者控制到人的感觉系统这个硬件,真的神奇而又可怕。

3.在她发病期间,她姐姐、我以及其他几个人,确实曾经有过七手八脚或者说手足无措的应对,妄想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帮助她。我们曾鼓励她把自己看到的而又疑惑的情景讲出来,也尝试多一些地给予她赞美和肯定。C拒绝持续服用西药,也没有办法去系统地、持续地接受专业治疗,更多的时候吃着一种膏药(就是春节期间,那个服用后就让她睡了一个好觉的膏药)。其实,大部分时间里,我们也很无助,因为我们发现要找到能提供更专业指导和治疗机构真的很难。学校的心理辅导,虚有其表,C导师及其他老师的漠视也多少有些让我们寒心。在我看来,精神疾病的患者是被社会遗忘和抛弃的群体。都说聪明人才能成为精神病,我朋友的病,以她的家庭能力和现在所处的环境,或许谈痊愈很难,我只能为我那远去的聪明老乡加好友无限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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